皎杰

Chapter 5

“那个……也许有点失礼，你是……那个……不好意思……”卖鳗鱼饭团的大叔也看到了安室透，只是对自己的记忆不是很确定。
“你好。”安室透上前，微笑的友好打招呼，“我离开十多年了，没想到您对我还有印象。”
“呵呵，那是当然了，那时候不像现在，这里只住了你一个有外国混血的孩子。”大叔慈祥的笑着，“对了……是降……谷……？”
“降谷零。”小濑真说。
安室透的笑容冷了下来。
“对对，就是降谷零。”大叔开心的说着，“你走了十多年我以为你离开日本了，没想到今天你和小真一起过来，小时候你们也一起来过呢。”
这次换安室透吃惊了，小时候，他和小濑真一起来过？
为什么他丝毫印象都没有。
安室透看向小濑真，小濑真还是笑着和老板话家常，丝毫并没有对刚才不一样的进展有什么在意的。
明明就认识他，今天还整天都装作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
那他的真实身份，指不定小濑真也知道。
这可不太好。
安室透转而看向赤井秀一，恰巧赤井秀一也正看着他。
那一脸表情臭得……
谁抢他钱了吗？这不是鳗鱼饭团没让他掏钱吗？
果然不应该妄想和FBI商量什么。

几分钟后，小濑真将打包好的饭团一一递上，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心形，记得小时候经常给他买饭团的叔叔就说过，人不论是谁，不论他们有怎样的差异，都有一个心，会因为这个心快乐，痛苦，讨厌别人，或者……喜欢别人。
对了，在他快要离开神奈川的时候，那位叔叔曾经带了两个六岁左右的小孩儿来过，那两个小孩儿是孪生兄弟，几乎一模一样，犹记得当时兄弟俩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着不同的话。
一个说，“我喜欢你。”
另一个说，“我讨厌你。”

看着前方走路的小濑真的背影，安室透心里竟然涌上一点小小的情绪。
难道以前，他真的认识他们吗？
那……他是喜欢他的那个小孩儿，还是讨厌他的那个小孩儿呢？
又或者……

突然安室透感觉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东西，思绪被这不合时宜的举动打断。
X的，这个FBI干嘛把他吃过的饭团塞进他的嘴里，脑子不对到连是谁的嘴都分不清楚吗？
“你干嘛。”安室透没好气的说。
“不好吃。”
“……”安室透咬牙，“不好吃你扔了，别把你吃过的东西塞我嘴里。”
“扔了不礼貌。”
……这个FBI居然还知道不礼貌！！难道把他吃过的东西塞他嘴里就礼貌了？
“这里还挺美的……”赤井秀一完全无视安室透的暴走，看着前方说。
话题的转移让安室透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弁天大桥前，安室透努力咽下赤井秀一刚才塞到他嘴里的鳗鱼饭团，看着对面的江之岛。
江之岛是日本有名的旅游胜地，东京人喜欢把它看做是东京的后花园，而弁天大桥的右边，远远的能看到富士山朦胧的影子。
天上海鸥和老鹰低空的交替飞过，发出一阵阵叫声，混着海浪的声音，悠然而自得。
“其实日本虽然小，却也到处祥和。”赤井秀一说。
知道祥和你们FBI还过来参和什么，快点滚回国去逮捕你们自己国家的黄赌毒吧，一天到晚都是枪支毒品犯罪的国家。
“安宁得让我想一直在日本了……”
如果不是形象问题，安室透觉得他有撞墙的冲动。
“因为是……”
一阵海风吹过，周围游客吃惊的叫着，有些人甚至跑去捡他们被海风吹掉的脑子。
一切的一切，掩盖了赤井秀一的声音。
然而安室透并不想知道这个FBI说了什么，看赤井秀一的表情，也似乎不准备再说。
只是……
安室透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赤井秀一身旁的小濑真，毫无疑问，小濑真一定是听到了的。
小濑真说，“我家在这边。”

三人沿着湘南海岸，一路走上去。
没多久，小濑真停留在一间独栋的小洋楼面前。
这个小洋楼安室透记得，十几年了，它没有变。
曾经那个叔叔就住在这里，只因为那个叔叔说，这里能清楚的看到江之岛的日出和日落，看着世界变换颜色。
而小小的安室透只是觉得，在这里每年能看到江之岛的花火大会而已。
烟花在漆黑夜空绽放出的花朵，让世界也绚烂了。

“想起什么了吗？”在进门的时候，小濑真在安室透耳边轻轻的说道。
又是这种不太舒服的距离感。
安室透的头不自觉的向另一边偏了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FBI站在他的另一边，他这一偏，头刚好撞着赤井秀一的鼻梁。
安室透有点尴尬，以至于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就看着小濑真神态自若的进了屋子。
安室透只能转过头瞪赤井秀一一眼，但却发现赤井秀一正用手捂着鼻子，那吃瘪的样子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躺枪，安室透不由得心情又好了，连带的嘴角也浮起了笑容。
只是笑容没持续两秒钟，安室透就觉得对方的手迅速覆在了他的后脑，一个力道将他的头拉了过去，接着，唇上就有了一个被海风吹得有点冰冷的温度。
安室透张大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FBI……在吻他？
看着眼前放大的FBI那张脸，又是熟悉的那股烟草味，让安室透的心脏莫名的酥酥的，麻麻的。
然而这种酥麻感也就只持续了两三秒，安室透就反应过来这个FBI究竟在做什么，一拳打在赤井秀一的肚子上。
看着赤井秀一因为吃痛放开了他，再后退了两步，安室透用手使劲擦被赤井秀一吻过的唇，没好气的说，“FBI，你疯了？”
赤井秀一却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肚子，埋着头，安室透看不到他的表情。
安室透还想再说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进来了。”小濑真一只手抬高靠在门框，没了从见面就有的嬉笑表情，一脸不太愉快的看着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这边。
安室透几乎可以断言小濑真是从头看到尾，还很讨厌这种事情，但是那个FBI发疯，关他什么事！！
再瞪一眼赤井秀一，安室透进了门去。
赤井秀一在原地愣了几分钟，不自觉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唇，仿佛安室透的温度还在他的唇上。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跟着进了门去。

在屋里的安室透终于等到赤井秀一进门，没好气的让赤井秀一把门关好，就循着记忆上了楼去。
房间里和安室透记忆里几乎一样，不知道是主人过于怀旧，还是……这里空了很多年。
墙角里摆着当年他和那个叔叔用过的钓鱼竿，红色的漂浮球已经有了些磨损的痕迹。
最后进入的是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小时候的安室透就从来没去过，因为每次来那间房屋的门紧闭，安室透又没见过叔叔的妻子，一直以为那间房子是叔叔妻子的，就懂事的对那间房屋不闻不问，现在看来还真是他想多了。
屋子里面是各种电脑和电子仪器设备，就像一个简单黑客的房间。
“这里设备最齐也最新。”小濑真说，并把存储盘接上。
看着小濑真飞速的按动键盘，安室透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看着上面迅速跳动的信息。
几分钟后，小濑真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出来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要怎么做。”赤井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站在安室透的身旁。
安室透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没有说话。
内容清晰的表明了，小濑组和小濑兄弟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之前走私毒品的流言，是他们的对头樋口组做的。
存储盘里有庞大的走私信息，证明了是樋口组走私毒品。
既然如此……
“你准备潜入樋口组？”赤井秀一的声音适时宜的响起。
安室透瞪赤井秀一一眼，不要说得个他这边也像是潜入的一样。
“或者，我可以帮你？”
小濑真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室透。
安室透轻笑出声，“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小濑真在哪里的话。”
“我就是小濑真。”
“看来谈判会破裂。”安室透拍拍小濑真的肩膀，“你是小濑彰，从一开始就是，不曾换过。”
被戳穿身份的小濑彰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安室透觉得他又看到了在东京迪士尼门口初遇小濑彰时的小濑彰的表情。
“不愧是后来做了公安的降谷零。”小濑彰的语气里有几分赞扬，“洞察能力如此的强。”
“谢谢。”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小濑彰再也没有了被当做是小濑真的时候的表情，取下眼镜，紫色的瞳里映着安室透的影子，“我自认为我的演技很好，小濑组里除了赤井秀一，没一个人发现我扮演的小濑真。”
提到赤井秀一的名字，安室透一脸嫌恶的看着旁边已经不打招呼自顾自抽烟的赤井秀一，哼哼，真是讨厌的烟草味。
只是赤井秀一就像是置身于事外，他们谈的事情和他完全无关一样，自顾自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日落。
以及，在感觉到安室透的视线后。
转头与安室透四目相接。
安室透不太自在的别过脸去。
“尽管你用新打的耳洞让我以为你是小濑真，但是和你握手时，你手上长期握枪的茧不会出现在小濑真的身上，小濑真和你不一样，他从小在学校长大，并没有受过射击训练。耳洞一两天就能消失，手上的茧却不会，所以，你是小濑彰。”
“不愧是波本。”
“小濑真出事了吗？”
“他消失两个多月了，所以我才找来了赤井秀一。”
安室透看向赤井秀一，结果发现那人一脸面瘫事不关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尽管公安和FBI的情报不共通，但是这种有人失踪的事情为什么这个FBI提也不提，还不让他潜入进来，真是想自己居功吗？
“现在有什么头绪？”
“可能在樋口组，之前赤井就怀疑是樋口组绑架了小濑真，但是一直没有有利的线索和证据证明，最近组里底层又被公安逮到了毒品相关事件，而这个存储盘的信息证明了樋口组想要嫁祸我们。”

夜已降临，安室透和小濑彰相谈到很晚，索性在小濑彰的邀请下住了下来。
尽管现在各种矛头都指向了樋口组，但是事情一天不水落石出，就不能说明小濑组完全没有问题，作为公安警察，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危害国家安全的可能性。
用那个小侦探的话来说，就是真相只有一个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