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杰

雷欧力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酷拉皮卡扭过头去。
几秒后酷拉皮卡起身，有点不自在的说，“不好意思，我去拿擦布擦一下。”
“没……没事！！我去就好了！！”雷欧力也蹭的一下起身。
“那……那我去重新接水吧。”说罢，酷拉皮卡头也不回的往饮水机方向走去。
雷欧力看了一眼酷拉皮卡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呵呵笑了两声，吓得正在接水的酷拉皮卡身子一震，刚接满的水差点又溢了出来。
一直到听见雷欧力起身进厨房的声音，酷拉皮卡才回过头来，莫名其妙的舒了一口气。
重新坐回到刚才的位置，酷拉皮卡把水杯放在没有水的另一边，有点尴尬的看了看周围。
房子不大，很标准的日式公寓，多看几眼越发的整齐，除了窗边的薰衣草，不远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久违的四张脸。
不但小杰和奇犽笑得灿烂，就连他自己也笑的几乎不认识自己了，原来一年前的他也是能这样笑着的，本来以为自从被灭族后，他就不会有笑容。
只是这一年来，慢慢的，他已经又忘记了应该怎么笑。
这几对火红眼找的都不容易，一个个人类丑陋恶心的面孔被他一一发现，连带的他自己也冷酷了起来。
每每拿到火红眼，以为会是救赎，更多的却又是迷茫，迷茫后只能继续寻找下一对族人的眼睛……

出神的看着那张照片，酷拉皮卡想起猎人测试点点滴滴的回忆，竟然比想象的记得更清楚。
“有没有觉得我很帅？”雷欧力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桌面已经被他擦干净，顺着酷拉皮卡的视线，也看着那张照片。
酷拉皮卡这才发现在三个笑得很开心的人的旁边，还有个笑得很傻的人。
“没有。”酷拉皮卡一口否定。
“为什么？我觉得这张照片我照得很好。”
酷拉皮卡嘴角抽一下，正常男人会问另一个男人他帅不帅吗？
“过来试下水见式。”酷拉皮卡指指他面前的水杯。
“水见式？”
“手这样放在杯子两旁，发动念。”说罢，酷拉皮卡示范了一下，杯子底部瞬间出现了闪亮的结晶。
“酷拉皮卡你的念还可以让水结冰？”雷欧力睁大了眼睛扑在水杯前，“念这么方便吗？”
酷拉皮卡想一拳砸在眼前的人的头上。
“手放过来跟着做！！”
“手？”雷欧力抬起头，伸出双手疑惑的左看右看。
几乎要暴走的酷拉皮卡一把拉住雷欧力的双手，将他们掌心向内的放在杯子外面，还没继续说明，就感觉握着的手温度莫名其妙的升高了。
再看看雷欧力，发现雷欧力的脸就像煮熟的虾一样红，陡然意识到他拉着雷欧力的手，忙触电了一样的弹开，扭头不去看雷欧力，说，“这样发动念。”
“啊？啊？好……”雷欧力回过神来，将双手重新认真的放在杯子两边，发动念。
水没变化。
酷拉皮卡皱眉，“你的念不能再强点吗？”
“极限了……”
酷拉皮卡又仔细看了看，水依旧没有要溢出的感觉，不可能啊……
为了能仔细看清楚水到底溢出了没，酷拉皮卡索性从沙发上起来，趴在地板上，让视线和杯面平行。
水完全无任何流出的迹象……
这时雷欧力莫名其妙的挪了挪位置，酷拉皮卡感觉雷欧力似乎坐的离他远了点，水杯刚好就映着雷欧力白色的衬衣。
水的颜色有一点点的变化。
不会吧……
这家伙居然不是强化系！！！
他哪里有一丁点像是放出系的？！！

酷拉皮卡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明明就已经坐的很远的雷欧力，不知道为什么会猝不及防的，把他面前的水打翻了，还是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就像是故意的，洒了刚坐起身的酷拉皮卡一身。
酷拉皮卡瞪着他碧绿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雷欧力。
雷欧力也傻了。
水浸在夏天薄薄的T恤上，竟然有些透明，隐约还能看到酷拉皮卡胸前凸起的淡淡茶色。
本来想抱怨什么的酷拉皮卡，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人眼神不对，死死的盯着他的胸口做什么，一埋头彻底暴走。
再抬头的时候，绿色的眼睛已经转为红色。
“雷！！欧！！力！！！”

整个屋子在被暴力席卷一圈后，酷拉皮卡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绿色。
雷欧力有点无辜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忘问，“酷……酷拉皮卡……晚上吃什么？”
酷拉皮卡摸出手机，不准备理这个变态大叔，突然看到了手机里的几十个未接来电，想了想，还是问，“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打我的电话？”
“什……什么时候？”雷欧力把头扭向一旁。
什么时候？这家伙是傻子还是当他是傻子？证据都摆在面前还装傻！！
“五天前。”
“我……我不知道……”
“……”
“雷欧力。”酷拉皮卡正准备告诉雷欧力不要一直让人觉得他是强化系的，雷欧力却突然站了起来。
“我把火红眼拿给你！”
“……”
说完雷欧力起身，酷拉皮卡感觉就像是逃走了似的，进了另一间屋子。
雷欧力的反应绝对不正常。
本来只是奇怪，现在酷拉皮卡想要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磨磨蹭蹭几分钟后，雷欧力从屋子里出来了，手上拿的，正是火红眼。
酷拉皮卡几乎是一下就冲到了雷欧力的面前。
不会错的，这个就是第六对火红眼，他从流星街的牧师那里夺回来的。
雷欧力把火红眼递给了酷拉皮卡，推了推黑色的墨镜，没有说话，转而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本杂志来回翻看。
许久，酷拉皮卡说，“谢谢。”
雷欧力身子一震，回答道，“不用谢。”

“晚上吃什么？”
雷欧力惊讶的睁大了眼，感觉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酷拉皮卡也发现了对话的似曾相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用手机点外卖吧。”
“我这里有食材，自己做就可以了。”
这次换酷拉皮卡吃惊了，他一直以为雷欧力在家里就只能是吃方便面。
“一个人久了……自己就会了……”
酷拉皮卡没说话，同样是一个人，酷拉皮卡始终觉得他不可能做到像雷欧力这样。

突然雷欧力的电话响了起来。
雷欧力看了看电话号码，对酷拉皮卡说了声“抱歉”，就接起了电话。
“你好，博德老师……嗯嗯，还没有……啊，这样不太好呢……好吧，那谢谢老师了。”
挂了电话，雷欧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博德老师说晚上请我们吃饭。”
“就是那个和你完全不一样的医生？”
“酷拉皮卡……”
“没看出你人际关系挺好的嘛……不是医生就是护士……”
“酷拉皮卡……”雷欧力露出了让酷拉皮卡觉得不太好的笑，“你嫉妒了？”
“怎……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末了，雷欧力又自顾自的说，“就是……怎么可能……”

博德约的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在天空斗技场下面的餐厅吃饭。
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到的时候，博德已经坐在那里了，雷欧力颇感不好意思的上前道歉，博德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点了比较常规的晚餐，博德和雷欧力一面吃一面讨论医学理论方面的话题，酷拉皮卡没什么兴趣，就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
男人比他和雷欧力大几岁，淡金色的头发散在耳边，左耳隐约能看见深蓝宝石耳钉，在饭店灯光下闪着蓝蓝的幽光。
和雷欧力说话时嘴角一直挂着笑，眉毛弯弯的，丹凤眼浮现着柔柔的涟漪。
白净的皮肤，英俊精致的五官搭着完美的脸型，怎么看怎么觉得……和他旁边的雷欧力是相距甚远的人。
尽管……
酷拉皮卡又看看雷欧力，虽然不怎么帅气，但好在也不难看，只是老成的穿着过于像猥琐大叔了点。

“不好意思，和我们吃饭很无聊吧。”
“没……没事。”酷拉皮卡这才反应过来博德是在和他说话，忙回应。
“你还在上学吗？”博德问。
“没有呢……”酷拉皮卡摇头。
“这样啊……”博德若有所思，倒也没有多问。
莫名的，酷拉皮卡觉得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是不好的预感吗？
看看对面的博德，博德和雷欧力又开始讨论医学方面的问题，就像刚才并没有和他说过话一样。
酷拉皮卡不禁想到了雷欧力说的博德是很好的医生。
难道……是通过治疗他，然后他的念能力被发现了吗？

食指的掠夺之链。
代价是在使用时间付出相当于十倍的生命。
这一定也和他的晕倒有关。
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晕倒了，只是这次晕倒的时间似乎特别长。
但是……
他究竟是什么时间解除绝对时间的？！！

“酷拉皮卡，你把这件事完成了，以后想做什么呢？”突然的，雷欧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酷拉皮卡知道雷欧力说的是哪件事，但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找齐族人眼睛后，他要做什么。
也许不是没有想，是不敢想吧……
从念能力在他身上觉醒，他在确定自己的念能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还能有多余的人生去看看这个世界。
族人的眼睛永远是第一位的。

“听雷欧力说，你似乎懂很多失传的文献和语言，我有个朋友在民俗研究所工作，不嫌弃可以我帮你介绍一下……”
“谢谢，有机会我会考虑的。”如果是很早很早以前，酷拉皮卡觉得这会是一份他很感兴趣的工作，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而已。
“很期待你的同意。”博德就像是知道酷拉皮卡的答案一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继而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的月好圆。”
酷拉皮卡也顺着博德的目光看了过去。
月圆到没有一丝缺陷。
皎洁如珪。
酷拉皮卡脑子里陡然想起了一年前的友克鑫镇。
在那里，他第一次杀人了，对象是幻影旅团的窝金。
那一天夜里，月也是同样的圆得没有一丝缺陷。
只是在酷拉皮卡眼里，如珪般的皎月却是红到几乎滴血。

“酷拉皮卡？”一旁的雷欧力发现了酷拉皮卡的异样，忙担心的叫着。
酷拉皮卡这才发现他情绪有点失控了，还没来得及重新配黑色的隐形眼镜，需要注意多控制情绪才行。
“不好意思。”酷拉皮卡小声的道歉。
“没事，晚上早点休息吧。”
酷拉皮卡点点头，他的确是觉得有些疲惫了。
博德招呼来waiter，酷拉皮卡看到雷欧力特没出息的最后还是让博德结的帐，只得在心里默默叹气。
离开时博德看了酷拉皮卡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酷拉皮卡决定明天还是去见见博德。

与雷欧力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头顶耸入云霄的天空斗技场灯火辉煌，里面时不时传来观众欢呼的声音，昭示着这里一个个不眠的夜晚。
希望与失望，成功与失败，仅仅一纸之隔。
月莫名的很亮。
连带的地上也很亮。

“那个……酷拉皮卡……”雷欧力说。
酷拉皮卡点点头，示意雷欧力继续说下去。
“你和库洛洛……”
雷欧力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领子被拎住了，接着就是一阵让他窒息的压迫感。
面前的酷拉皮卡眼睛微微泛红，一字一句的说，“我和库洛洛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那一天……”雷欧力扭过头，说“用你手机打电话过来的是库洛洛，然后我再打过去，就一直没有人接了……”
酷拉皮卡慢慢的松开雷欧力的领子。

库洛洛，一个酷拉皮卡听到名字就想要杀死的人。
幻影旅团的团长，当初只是自己的私人兴趣，就直接把他的所有同胞残忍杀害了。

---------

全文已完结，收藏本子戳：https://item.taobao.com/item.htm?spm=a1z10.5-c.w4002-3260838922.91.59fe7512cY38M7&id=5868047279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