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杰

Chapter 19

一直到看不见了玛丽，降谷零才回过神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转角处，却意外的未见其人却闻其声的听见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对话。

萩原研二说，“阵平，为什么之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不怕降谷被别人吻了吗？”

“四分之一的概率，足够高了。”顿了顿，松田阵平说，“既然已经给了我机会，我就要赌一把，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而且以降谷的性格，他吻了谁也不会想偏，还不如让我赌这个四分之一。”

“你总有一天会这样丢了性命。”

“别，我这人运气挺好，指不定你牺牲在我前面。”

“有这么诅咒你的好友的吗？”萩原研二笑道，“倒是你，真的这么喜欢降谷酱？开学你和降谷酱打架的时候，我担心你就跟在了后面，结果看你站那里色咪咪的把别人降谷酱盯着，盯得连超过了约定时间都不知道。”

降谷零心里咯噔一下。

喜……喜欢？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今天游戏里的公主抱和舌吻，泡温泉时不同于平常的不协调感，再结合刚才两人的对话，降谷零自然不会傻得以为这个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

“哼，关你屁事，走了！吃了饭快点回去了。”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的声音也渐行渐远，“反正看降谷酱那个样子，你就准备一辈子单相思吧。”

“哼。”

一直到听不见两人的声音，降谷零才长舒了一口一直憋着的气。

松田阵平……喜欢他？

他的确也喜欢松田阵平，但是明显和刚才那两人说的喜欢不同。

原本他的确不太在意那个舌吻，现在被这样一说，莫名的觉得有种不自在了的感觉。

摸了摸唇，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降谷零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之前在街道小巷子里，被那男人吻住的情景，渐渐还替代了松田阵平的吻，慢慢的占据了他整个脑子。

同样是被吻，明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为什么他还忘不掉。

不但忘不掉，偏偏那感觉就像是融入了他的骨髓一般，让他一天比一天的忘不了那种感觉。

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零，怎么你在这里？大家到处找你，要吃饭了。”诸伏景光的声音突然在降谷零的旁边响起，“怎么了？零，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会是刚才泡太久了吧……”

降谷零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出了好多汗，难道只是想到了那个男人，就让他如此的紧张吗？

感到诸伏景光也摸上了他的额头，降谷零摇了摇头，说，“没事，刚才在想事情。”

“是吗？”诸伏景光收回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降谷零的错觉，降谷零觉得景光的话里有一丝的失落。

远处传来了松田阵平的声音，“诸伏，找到降谷了吗？”

降谷零的身体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微怔了怔，极为不明显，却还是被诸伏景光看见了。

诸伏景光说，“找到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好！”

“走吧。”诸伏景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如往常一样叫降谷零一起，“老板娘做了松茸汤，平时可是不容易尝到的。”

降谷零也连忙正了正身子，笑着说，“嗯，听说做得比景你做的还好吃？”

“唔……”诸伏景光一面走一面思考，说，“或许我去向老板娘请教请教。”

“指不定别人老板娘不告诉你。”

“要不就偷偷去学学，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老板娘的厨房里上窜下跳的吗？”

“哈哈哈哈哈。”降谷零不由得笑出了声。

的确，小时候他们过于调皮了，准确说是他太调皮了，调皮得天天带着文静到恨不得像女孩子的景光也长期和他一起犯错。

不过好在此事景光的阿姨并没有责骂过他，反而是对他心存感激，说如果不是他，还不知道景光的失语症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才能像现在这样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回去后果然三人已经坐好准备用餐，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坐下后，一直没有抬头的和景光说着他们在这里小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时不时一旁的伊达航会插进来问两句，接着也会被逗得笑出声来。

一直到一声刺耳的筷子使劲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

四人都看向了声音处。

松田阵平黑着一张脸，恨不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开饭了。”

就像是印证松田阵平说的话不假一样，门应声打了开来，老板娘和助手们端着晚餐进来了。

五人立即端坐，等待老板娘将食物放在他们面前，再礼貌的鞠躬道谢。

当降谷零鞠完躬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松田阵平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接。

降谷零行动早于头脑的温柔一笑。

这个是降谷零的习惯，降谷零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就算知道，可能也只有和他一起长大的景光。

每次当他心里有波动的时候，他总是会先用笑容来掩盖一切，之后他会再仔细想想对策。

而松田阵平看见降谷零的笑容，竟然一瞬间又埋下了头去，看着自己眼前的美食，就跟要把桌子也看出洞一边。

显然松田阵平一旁的萩原研二也看见了，凑到松田阵平的耳边小声说，“哟哟，阵平酱，你耳朵好红。”

“闭嘴。”松田阵平恶狠狠的说。

之后五人就开心的享受了美味，再告别了老板娘，便坐上了电车准备回去。

电车快要开动的时候，降谷零看见玛丽站在车站入口旁边的吸烟处，身后路边昏黄的灯光投射了下来，斑驳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手里似乎拿着一支烟，眼睛正出神的看着远方，仿佛在视线的尽头是和他看见的景色完全不同一般。

一旁的萩原研二看见了降谷零正在看的人，特欠揍的用胳膊顶了顶降谷零，凑到降谷零耳边小声说，“降谷酱，你不会真的是喜欢比你年龄大的女人吧。”

降谷零推开距离他过于近的脸，说，“别乱说。”

这时候电车抖了抖，电车喇叭传出了开车的提示，降谷零正准备收回视线，却陡然看见有一个男人跑向了玛丽。

那个男人个子比他略高，黑色长发，现在接近夏天了，虽然没有戴那顶黑色的针织帽，却还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降谷零感觉他的心被狠狠一撞，那个男人，一定就是之前他在校园里遇见过的，在巷子里吻过了他的男人！！

那个男人最后跑到了玛丽面前，玛丽也灭掉了手里的烟，一改之前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的动作，似乎和男人在说什么。

距离越拉越远，一直到降谷零再也看不见他们。

“零？你怎么了？”诸伏景光有些奇怪的问降谷零，再顺着降谷零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入眼的只有飞速闪过的万家灯火。

降谷零摇摇头，问，“景，如果你家的案子破了，你还想要做警察吗？”

诸伏景光认真的想了想，说，“会吧……”

“为什么？”降谷零曾以为诸伏景光做警察就只是为了家里的那件案子。

“因为零你要做警察了啊。”诸伏景光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

“可能是因为……”诸伏景光又看向了车窗外的万家灯火，随着电车规矩的运动声，诸伏景光看见灯火在后退的时候，几乎连城了线，“我从小就准备做警察，现在突然不做警察了，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况且，进了警察学校，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狙击的天赋，我总不能转行去做奥运射击选手吧……”

“呵呵，景你怎么也说笑了……”

“只是如果我家里的案子破了，我可能会去警视厅而不是警察厅吧……”

降谷零略带佩服的看看诸伏景光，“没看出你是这么喜欢管市民闲事的人，我以为你还是会去警察厅，毕竟国家少了你这样的人才是一个损失。”

“警察厅警备局有你就行了，总不能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在……一起吧……”

“啊？！！我竟然有被景嫌弃的一天。”降谷零故意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啦……警视厅的警察和普通居民接触比较多，容易找到很可靠的协助人，也容易获得一些警察厅不容易得到的小道消息，或许……可以帮你……”

“就说了……景你怎么会抛弃我。”

“零。”诸伏景光认真的看着降谷零，认真到降谷零笑着的脸有点僵住了，最后诸伏景光说，“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忍不住大笑了两三声，引来了车上其他人的视线，连连道歉后，拍着诸伏景光的肩膀说，“景，这种话应该是和你喜欢的人说的，对，就是你暗恋的那位，指不定说了后，她被感动了，你的暗恋就成明恋了。”

诸伏景光听后却是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降谷零说，“嗯，有机会的时候，我好好说说吧……”

降谷零被景光突如其来温柔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那记得到时候告诉我她是谁啊，我可是怕你告白失败失恋，才忍住一直没有问你是谁的！！”

“嗯，谢谢你。”诸伏景光郑重的道了一声谢。

降谷零又被诸伏景光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忙说，“不，不用……”

之后又五人时不时聊了些，最后赶在警察学校关门前回了学校并消了假。

分手的时候，降谷零看了一眼和萩原研二有说有笑的松田阵平。

其实一如他和诸伏景光一路的谈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路上也尤其的和谐，从头说到尾还时不时引来同车厢的JK们的侧目，甚至还有一位大胆的女孩子上前和他们搭了话。

至始至终没有丝毫不自在的地方。

降谷零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小对降谷零表白的女生不少，各种超出他想像的神奇事情也在发生，只是……被他认定了的好朋友，好哥们儿像恋人那样喜欢，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知道了后，说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降谷零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会让松田阵平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情愫。